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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掩上病房门,安静的房间里,秦宽躺在一堆仪器中沉睡着,她在病床旁坐下,想握一握他的手,却只是轻轻碰了碰缠着绷带的手指,再多一点力气都怕弄疼睡着的人。
“快醒过来吧。”她小心翼翼地贴近他手臂上一点点没有受伤的肌肤,轻声道,“你还没有骂我呢。”
毕禾回到病房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些事来,刚被薛峤抱着在病床上坐好就抬头问对方:“我现在什么样?”
薛峤在一旁坐下:“什么什么样?”
“你……你给我个镜子吧。”毕禾道,“手机也行。”
薛峤看了看他,像是想到什么,突地笑出声来,毕禾在他低沉的笑声中瞪了他一眼。
薛峤调出手机的摄像头递到毕禾面前,毕禾看了一眼,抓着头发毫不意外地道:“都忘了它了。”
几天时间过去,便宜的染发膏早已没了效果,他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小黄毛,还因为睡了太久乱糟糟的。
估计他看够了,薛峤抽出他手里的手机,又看了床上的人几眼,终究没忍住,伸出手呼噜了一把他柔软的黄毛:“挺好看的。”
毕禾伸手护住已经乱得无法拯救的头毛,扬着骄傲的小下巴道:“那可不,整条街的黄毛都没小爷好看。”
“嗯。”薛峤赞同地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毕禾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薛峤看着他:“没有。你想说的时候告诉我就好。”
不等毕禾说话,他又道:“虽然也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是觉得等你自愿提起比较好。”
毕禾低下头看着白色的被子:“等你下次回来吧,我有事想和你说。”
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时刻,他没有任何组织语言的能力,太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他想要一段足够长的属于他和薛峤的时间,长到能让他讲完那些漫长的复杂的回忆,长到能让薛峤足够完整地去消化从前的毕禾已经消失的事实。
更重要的是,他怕现在的场景只是一场梦,他不想在梦里做一个剖析自己的傻子。
他低着头,薛峤看着他柔软的发顶,伸出手指像安抚小猫一般揉了揉他的下巴,温柔地同意了:“好。”
安晋站在医院的楼顶,这时风很大,打火机点了好几下都跳不出火焰。他神经质地又按了几次,突地一把将手机的东西摔到了地上。
他的心腹远远地站在入口处,都被他这一下吓得不敢靠近。
安晋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楼下花园里,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在这样的高度并不太能看得清他在做什么,但安晋看了好一会儿,唇角神经质地蹦成了一条冷漠的弧度。直到秦栎然和他身后的那个小助理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安晋也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看着那两个人他就会想起薛峤,想起薛峤便会想起病房里见到的毕禾,和那一声呢喃。
安晋的眼角有些红,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一头沉默着要发怒的狮子。
他忍了许久才呼出一口气,慢慢地平静下来,背对着门边的人挥了挥手。
手下连忙上前,便听他沉声道:“怎么样了?”
心腹连忙道:“已经和老龙约好时间了,他不敢不来。”
安晋没说话,良久又问:“院长那里交代了吗?”
“找过了。”心腹道,又迟疑了一会儿,有些疑惑道,“但是他说毕禾的住院费已经交过了,不用记在您这里。”
安晋愣了愣,眉头皱在一起。
心腹更加犹豫了,安晋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有事就说。”
“院长还说……”心腹小心翼翼道,“也没法记您那儿,老先生刚给他通过电话。”
安晋神色猛地一沉,心腹连忙闭了嘴。
良久安晋才嗤笑了一声:“他管得着吗。”
心腹没敢接话,安晋漫不经心地将手指间完好的香烟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沉声道:“回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心腹犹豫了一番,也不敢和他对着干,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也没敢真的离开,拉开楼道口的门准备守在门内,关上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安晋站在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下,背影就像一只笼中兽。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就算安晋如今几乎执掌了整个安家,但某些时候,他仍然被自己的父亲困在笼中。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从被强制送上飞机的那一天起,至少在这件事上,安晋永远都斗不过他的父亲。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