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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这首曲子曾经母亲教过她,是她仅会的四五首曲子中的一首,每一个音调都烂熟于心,原本都抚到不想再抚,听到不想再听,却未曾想到,在这一日她是因为这首曲子在外偷偷站着,不知为什么,听得还很出神。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凝神细听。而曹智志住在三楼,倚窗小坐的瞬间,也听到了这曼妙的琴曲。
心中轻微拂起琴曲的惆怅,忽然听到一声鹰唳,抬头的瞬间,天际一只白鹰俯冲下来,雪白的羽毛就像是冬日的白雪。她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伸手,劲风随着翅膀的扑扇迎面扑来,白鹰在她的手背停住。
这是她的爱鹰,不论她在哪里都找得到她。接着,她的目光落到它爪下的纸筒上,于是放低手背,让它跳到窗沿上。
萧琴开始用手指在纸门上轻轻地打着节奏,但是却也发现,琴者手中的《晓晓佘生莲》,并不和她印象中的琴谱所对称。这琴音要更自由得多。
她再细心的倾听着。这琴曲有时会多一个音符,有时会少一个音符,全无定向,然而也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晓晓佘生莲》。
她的心底涌起一阵沮丧之意,惭愧而自卑,同时带着深切的赞叹。继续仔细听着琴曲,想起曾经母亲说过:“你还不懂琴。”有些出神,然后闭了闭眼,继续把自己沉入琴音里。
白鹰站在窗台上,睁着黄褐色的眼睛,像一尊雕像般俊美。曹智志看着从手中展开的宣纸上的字迹,轻轻一叹。
在桌案前坐下,她找到了纸和笔,然后流利地在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情况。“我和萧文虹在一起,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去哪里。我就是看曹敏才不顺眼,想杀了他,有什么不可以?”
将字条放入信筒,她复又走到白鹰身前。它回过头来,用那对圆圆的黄褐色眼睛望着曹智志。她轻轻地抚摩了一下白鹰柔软的白羽,然后将信筒系在鹰爪上。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白鹰十分配合,微微地抬起爪。
曹智志不由得笑了,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在手间放飞白鹰,振翅的瞬间长风扑面。它矫捷的朝着天空飞翔而去——
她轻靠在窗沿,将纸窗再推开了一点。
“谁在外面?”琴音仍旧淙淙,传来的是温雅的少年声音,萧琴一震,立即羞红了脸,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怎么才好。
然后她鼓起勇气,应道:“忽然听见公子的乐音,甚为动听,所以……所以忘了神……”
室内传来一声浅笑:“那你进来听罢。”
萧琴自然欣喜,手指覆到门上,想要拉开,又觉得突兀:“门可以打开吗?”
“可以。”
萧琴轻轻地咬住嘴唇,然后尽量的不发出声响地,将纸门缓缓拉开。
门内充溢着一股芷兰的清香,清雅而芬芳,让人耳目一新。她尽量维持着端庄的跨进室内去,然后在身后把纸门轻轻地合上。
宽敞的室内,一名少年公子凭窗而坐,一把琴便在指间流淌出淙淙清音。白衣如雪,乌发挽髻,清淡而儒雅的装扮。萧琴认得出他的背影,是尤应沂,随即心跳越发快速起来。
手指也在琴板上终止了最后一个琴音。
随着琴音的终止,她的心微微一颤,似也随着那尚余音未了的琴音飘飞到云端天际。又开始出神,尤应沂慢慢地从竹席上回过头来,她也缓慢抬了抬眼,下午和煦的阳光映照出他俊秀的轮廓与平静的视线,他回过头来,望见是她,目中微微飘浮起一阵温暖的笑意,萧琴却仍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垂了垂眼。
“原来是萧姑娘。”
他从竹席上站起,将琴放下,一边穿上席侧的木屐:“尤某差点忘了,姑娘是抚琴的。”
萧琴诧异的抬起眼,尤应沂解释道:“在榆鞍城的时候,我们初遇,来得太匆忙,使得姑娘摔损了琴,实在是过意不去。”
萧琴惊异的眨了眨眼,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时眼中流过一抹淡淡的失落与沮丧。
尤应沂朝萧琴走过来,关切的问:“那琴修好了吗?”
萧琴带着些期盼的望了望他:“还修得好吗?”未等尤应沂回答,她已然继续道:“现在琴不在我手里,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它,我都还不知道。”尤应沂的眸子也渐渐沉黯下来,她轻舒了一口气:“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尤应沂带着些愧疚的抬起头:“都是我们太卤莽,害得萧姑娘如此……”他望向萧琴,然后看到她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如果是可以的话,我愿意帮助萧姑娘,把琴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