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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可见
“什么?还带上了闺蜜?”
“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
“啥?东区体育馆?”
羊城,东区体育馆, 上午八点
选角活动工作人员陆续到岗, 后勤组的小李伸了个懒腰,在肩上垫块毛巾,扛着一箱矿泉水往篮球场馆送, 今天是海选第二场最后一天, 在体育场外排队等待的人比前几天加起来还多, 从会场门口排到大马路上, 趁还没开工, 几位华南赛区评委老师们眼睛眉毛一阵乱飞,打起了眼色。
三位评委老师分别是曾扮演过“婴宁”的童女士, 在人艺担任讲师、带学生出来见识的魏老师, 和华梦公司派来的选角导演——评委组组长冯先生。小李把水一瓶瓶放评委桌上, 退出去时还听了一耳朵冯先生催促的话语,“童老师,魏老师,今儿是海选最后一天,咱是不是要对个号?”
混迹在娱乐圈甚久, 童女士和魏老师心照不宣地一对眼, 互相打起官腔。进入复选每个角色至多留十人,复选分好几场, 最终重要的七个角色选两人, 其它角色选一人, 聊斋剧组准备十五个角色, 也就是说总共二十二人能去帝都。
这里头的油水可大了去了。
帝都电视频道将全程直播总决赛,意味着只要能去帝都,就有机会在电视上展示自己,更别提华梦影视公司全程关注,表现得好的参赛者甚至能直接签入经纪公司,对没有演艺公司和资源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大诱惑。但如果去不了帝都,这些就都没有了,车费住宿费还得打水漂。
作为评委组组长,抹多了啫喱、头发油光发亮的冯先生可谓掌握了参赛者的命门所在,但是他也不能任自己的喜好来,为了保证总决赛质量,他需要知道两位评委老师心目中的“保送人选”,表现特别优异的、极有可能提升收视率的参赛者,就算潜不了也得算上。这就是现实。
一番你来我往推来推去,见工作人员们识相地退避三舍,魏老师扭开瓶盖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拍拍有点圆的小肚子,半推半就地吐出几个名字,“我看,那个薛如云不错,很有大家闺秀不怒自威的气度,连城这个角色适合她,姚甜甜也行,挺娇憨,能演小翠,还有两个嘛,我找找……”说着他在报名表里一阵乱翻。
三个评委面试那么多天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有特色的才能留下深刻印象,魏老师能将这两个名字脱口而出,足以证明薛如云和姚甜甜的水平,冯先生一边点头笑得跟座弥勒佛似的,一边默默在心里记下,备注为种子选手。
年轻时就爱笑,中年长皱纹也改不掉的童女士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魏老师,要说娇憨,聊斋里她曾扮演过的角色“婴宁”才是真娇憨,魏老师特地避过婴宁提小翠,是不想让她旧人见新人难受,可她不是个心眼小的,“姚甜甜的性子相貌挺可贵的,婴宁组吧。”
魏老师意会过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隔着冯先生给她陪笑作揖。
童女士赏他个白眼,半掩半露地敲定另外两个人选,接着她从面前一沓报名表抽出最上头的三张——显然早已准备好——放在坐在中间冯先生的桌上作为备选选手,“说起来,”她顿了顿,“还有个人。”
“哦,”魏老师一拍脑门,“你是说……”
“是吧,”童女士笑得含蓄,“你也记得。”
冯先生夹在中间,双手抱胸靠着椅背,一副看你们打哑谜到什么时候的表情,看起来特别高贵冷艳。
“就是年龄嘛,”魏老师摸了摸下巴,“小了点儿。”
冯先生此时竟也仿佛猜到他们说的人一样,恍然大悟,“哦,她啊,”他翻动着桌上的报名表,“她还没来吧。”
“现在你知道我们在说谁了?”童女士右手半捂着嘴笑,翠绿镯子在舞台灯光下直打晃。
“老实说,”冯先生半真半假地回答,“一张证件照就让我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人,不多见,不多见喽。”
而在会场外的草坪边,他们提到的人正低着头接受表哥岑景云的训话,许是马哲思修刚考完的关系,他张嘴就是一串串的“对得起辛勤培育你们的党和人民吗?对得起含辛茹苦养大你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吗?”听得叶如和林声晚偷偷发笑。
在他好不容易停下话头之际,林声晚忙给自家表哥送上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他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下大半瓶,扭着瓶盖看两小花骨朵站在太阳底下,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得了得了,晚晚啊,你两去树荫底下等着,哥哥我帮你排队,一会儿快排到了……”他左看右看,叶如适时地送上自己的遮阳伞,他满意地点头接过,摸摸两小的脑袋,“快排到的时候我就摇晃这把伞。”
“表哥你真好,”林声晚由衷地感叹道。
“得了,别罗里吧嗦的,让人听了多不好意思,”岑景云一挥手,“赶紧过去吧。”
“对了,我偷偷溜过来的事,可别跟我父母说呀。”林声晚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啰嗦!”
把两人轰走后,岑景云动作迅捷地掏出手机,熟练地翻出通讯录里林声晚妈妈——也就是他姑姑的私人电话,犹豫半刻,还是退出了页面。
表妹好不容易跑到这里,什么事等她参加完后再说吧。
趁排队这会儿功夫,林声晚争分夺秒地掏出双肩背包里一本历史教材,借着树荫从元谋人开始往后翻,路上打着阳伞的行人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的书,还有个牵着小孩的妈妈对自己儿子说,“看,姐姐在看书,多认真啊,以后也要向姐姐学习,好好读书。”
耳尖听到这话的林声晚老脸发红,背过身去,面朝树干,仿佛面壁思过。
历史从秦朝开始改变,就好像走入分叉路口,林声晚所生活的大庆太瑞,对应唐朝贞观。皇后比长孙氏死得更早,太瑞三年病逝。书上正一品四夫人称号以贵淑德贤为序,而在大庆朝,除却最受宠爱的张贵妃,代管后宫的乃是林晚这个贤妃,可见历史有所偏差不足为奇。
读着这些冷冰冰的铅印文字,林声晚好似回到过去深宫后院的日子,嫉妒、孤独、忧愁、烦恼,终日惴惴不安,勾心斗角,心力交瘁。每天晚上,她都要在睡前避着丫鬟舞一套拳脚,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的事实。
夜夜如此。
“晚晚,”一声轻唤将她喊回,叶如露出花一样鲜活的笑脸,拉拉她的袖子,指向队伍前方,“你表哥在给我们打暗号呢。”
林声晚顺着她的手指往蜿蜒的队伍前列眺望,叶如粉嫩的遮阳伞在金色的阳光底下摇来摇去。
“我们过去吧。”
核实林声晚和岑景云的“家人”身份后,工作人员放她一个人进去,叶如守候在场外,眼睁睁地看着岑景云拨通了林声晚妈妈的电话。
场内也需排队,篮球场内灯光大亮,照得场馆犹如白昼,上前领号坐下,林声晚手持一卷历史书,放下书包,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长裙,长直黑发被拢到胸前,垂至腰间,发上无一装饰,只用黑发卡夹了层刘海,露出额前美人尖,眉似远山,肤色苍白,宛若久不见天日,眼下黑青,恍如给她染上一缕轻愁。
有自信来参加海选的,都不是什么丑人,美女各有各的美,妖艳、娇憨、仙……但能让审美不同的人众口一词说她美,那可就太难了。
像是三位评委,童女士喜欢明艳张扬,魏先生偏爱楚楚可人,冯先生则长着一双挑剔的尺子眼——他是选角导演,最看重的是脸在电视屏幕甚至电影荧幕上的表现。因为人脸在屏幕里会从三维转为二维,有些在生活中百里挑一的美女,拍出来泯然众人,而有的脸不起眼,放电影里有故事,能让观众惊喜、被吸引,这就是祖师爷赏饭吃了。
这个女孩会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脑补了好几段她在摄像机里的表现,冯先生蓦地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心不在焉错过了好几个参赛者,忙收心到选角上来。
选手们一个接一个上场表演,唱歌的、跳舞的、诗歌朗诵的……,甚至还有个穿戏服的,当场来了段吱吱呀呀的昆曲,赢得满堂叫好。而林声晚还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补历史功课。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叫号,林声晚背起背包朝表演场地走去,三名评委不约而同地直起腰来。
童女士翻着报名表,冲她柔和地一笑,“你是,林声晚?”
“我是林声晚,各位评委老师们好,”林声晚的声音不高不低,字正腔圆,哪怕坐在离她五六米远的评委桌后,评委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的气息和语感不错,”童女士喃喃自语,顺手在本子上标个记号。
冯先生摆弄一番桌上的录影机,镜头对准林声晚,“你选择饰演哪个角色?”
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点小阵仗丝毫不放在眼中,呼吸一丝不乱,镇定自若地回答道,“牡丹花妖葛巾。”
评委们险些怀疑自己听错,葛巾?她最多是个配角。“我还以为是聂小倩,”魏老师低声嘀咕一句,才问,“你表演的是古筝弹奏,对吧。”
“是,”林声晚应道。
工作人员早从旁边的乐器里挑出古筝,两人拿支架,两人抬筝,还有一个搬凳子,林声晚在旁边缠假甲,一切准备就绪后,评委老师一挥手:
“请开始你的表演。”
冯老师对筝曲研究不深,但名曲《梅花三弄》之前有人用古琴演奏过,他一边听,一边看,一边默默对比。
古琴乐声古朴含蓄,余音袅袅,古筝清越灵透,颇有气势,若说谁弹得好,他这个外行人分不清,可若看谁弹得好看,那妥妥的是林声晚。体育馆大灯往下一罩,显得她的手指白皙,手臂纤长,一拉一拨、一按一压,举手投足,韵味十足。腰背自然挺直,头微低,目光下垂,不像之前那个抚琴的,简直整个人都要扑到琴上,放到电视里,哪有什么仪态可言。
当然,她的白衣、黑发、佛香都是加分项,明明身在灯光大亮的体育场馆,童女士却仿佛从看到了一副大雪纷飞,红梅招展,美人抚筝的画卷。两分钟预定时间过去,她正要叫停,却听筝声一转,林声晚五指纷飞,铮铮作响,硬生生地弹出一股雨雪交加迎风而立的傲意,配着她的抬头一瞥,那倔强包裹着脆弱的眼神,委实让人惊艳。
可不是吗,林声晚弹完一小段后,听评委评价时,思绪万千,仿佛回到从前的宫廷之争。有一梅嫔,长于诗赋,精通乐器,最爱梅花。当年她就是在梅林以一曲傲骨铮铮的《梅花三弄》引得皇帝注意,让他当场抛下了其他妃嫔——其中就有她林贤妃,后来梅嫔失宠,不堪受辱,于冷宫跳井自尽,也是她林贤妃念其至情至性、可怜可悲,着人好生安葬,这一曲《梅花三弄》,不过是复刻当年场景,若说其中风韵,不足梅嫔多矣。
这么一走神,自然没听到评委们在称赞些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恭喜你通过海选进入复选,这是我们剧组包下的酒店名称和地址,告诉前台你的名字,她会给你房间号和钥匙,房间从明天开始可以入住,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声晚接过酒店名片,迟疑地说,“那个,我还在上学,需要请假……”
“我们会叫人帮你向学校请假,”魏老师十分好说话,“你学校叫什么,地址在哪?”
林声晚掏出纸笔写给他。
“接下来的复赛,”童女士望着她,目光复杂,仿佛看到从前时候的自己,“被淘汰的人当天就要退房,收拾东西离开,请你好好准备,这会是很严峻的淘汰赛。”
但对你不是。
是的,看到她的表现后,三位评委心知肚明,内定名单里又多了一个名字。
她的名字。
离开场馆,等候在体育馆外阴凉处的叶如和岑景云望着她欲言又止,林声晚一根眉毛也没动一下,“怎么了?”
“晚晚,”岑景云硬着头皮说,“我刚给你妈打电话来着。”
林声晚勾起的唇角带着些许嘲弄,“她说什么了?”
“让你回去上学,”岑景云老老实实交代道,没把后半截“别搞这些乌七八糟的”说出来。
林声晚抬脚就走,甩下一句,“你告诉她,有本事,就自己来羊城跟我说。”
“晚晚,晚晚,”叶如瞪了岑景云一眼,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只留他一个人愁眉苦脸地给林妈妈编辑短信,发送完毕他手机看也不敢看,迈开大步跑起来,“等等我啊。”
林声晚气归气,但理智犹存,她脚步一转,借叶如的手机给学校班主任打电话报备,好在班主任看在成绩和剧组的面上没说什么,只叮嘱她不要放松学习,接着,她又拨通了林爸爸的私人电话。
林爸爸专注事业,林妈妈这个家庭主妇多半不敢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给了林声晚一个先发制人的机会,果然,正在会议室开会的林爸爸一接到自己女儿的电话,马上中断会议,到旁边办公室笑眯眯地说,“囡囡,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是钱不够花?”
事到如今,是怎么也瞒不了了,林声晚巧言将自己参加选角活动的事掩饰一番,告诉他自己进入复赛,是个难得的锻炼机会,不想就此错过,林爸爸受教育程度不高,一手打拼出自己的商业版图,对学习方面没有爷爷奶奶和妈妈那么热衷——他们想林声晚考上好大学,最大的原因是给婚嫁多添筹码——因此他一口答应,毕竟女儿和他们关系疏远,难得有件事求他,而爷爷奶奶和妈妈那边也议定他去说,免了林声晚的后顾之忧。
至于林妈妈听了会怎样,林声晚才懒得去管,天大地大,原主的心愿最大。
说完正事,林爸爸又让表哥岑景云接电话,问他银|行卡号,打一笔钱让他陪着表妹到处转转。林声晚要在羊城呆一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斜了岑景云一眼,他这个还在推托的告密者就举手投降,乖乖答应了。
三人正商量下午去哪,岑景云身上一响,他摸出手机定睛一看,险些没叫出声来,意识到周围排队的人太多,不时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把两个妹子往旁边一拉,低声说,“晚晚,我接到网银转账短信,你爸给我打了三万。”
叶如眼睛一亮,拉了拉林声晚的袖子,“晚晚你从前不是说想买一个手机吗?”
“也可以配个笔记本电脑,羊城比镇上便宜,”见表妹只带了个双肩包,他好心建议道,“市中心有好多家商场,要不要顺便买几套衣服。”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羊城的阳光热辣无比,三人从凉飕飕的地铁出来,几乎逃跑般逃到某商场里,靠着林父资助的钱和计算机系岑景云给的建议,林声晚很快挑好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她从未接触过此类高科技产品,在表哥的教导下才学会存电话号码和收发短信。
“晚晚你户口本和身份证带来没有?”路过一家华国银行支行,岑景云停下脚步,扭头问道,“带来的话我陪你去开个户,把钱转给你。不过可不要乱花哟。”
海选需要身份证,林声晚的证件放在一起,索性把户口本顺手带上。她点点头,“带来了。”
银行排号又是半天,办好银|行卡和网上银|行,岑景云将林父转的钱转回给她,松了口气。
等选好几套衣服——林声晚还在饰品店买了几盒陶瓷珠子和线,说是要回去穿来戴——已是下午四点四十分,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被蒙上一层阴云,挡住热辣辣的金色光线,风中带着潮气,空气潮湿闷热,眼看一场骤雨即将来临,三人在人声鼎沸的商场门口商量着打车回酒店,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斥,“小心!”
林声晚心里蓦地袭来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耳边恍若拉响了刺耳的警报。她下意识地将叶如和表哥扑倒在地,正好从天而降的人形物件重重摔在他们方才所站的地方,铁锈般的血味霎时蔓延开来。
人群尖叫声此起彼伏。
“你们没事吧?”
“你没事吧?”三人坐起来,异口同声地问向对方,林声晚眼尖地看到叶如手臂上擦红了一块,滲出血丝,岑景云肘上也青了,好在人没事。
接连不断的意外让林声晚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撞了什么邪,但是原主从前都好好的,也没见发生那么多意外啊。
周围已乱成一团,人们围成一个圈把他们和地上的人圈进去,林声晚正要从地上爬起来,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她的视线往上,落在这只手的主人身上,那双蓝色眼眸着实让人印象深刻,“顾,顾大师?”
顾尘远收回自己的手,他的目光不像第一次见她时那么尖锐得让人害怕,而是带着点好奇和探究——而他毫不掩饰。
“你需要帮助。”他说。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您自便,我走,可以不?]当时惘然见她一声不吭,再次打字催促问道。
“恭喜你自创武学成功,请为你的武学命名。”
[想走?]林声晚一边随便取了个“天行剑”的名字,一边原地复活还不忘在附近频道回复,[晚了。]
[系统]:恭喜玩家战自创武学天行剑,江湖乃是非之地,望大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池昊一看系统消息刷出,心生不妙,飞身急退。
他退得快,战的剑追得也快,一道雪白明亮的剑光自她手中电射而出,如同雷雨阴云中的闪电,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狠狠撞上当时惘然持剑的手肘。
[您已被致残。]
看到这条消息刷过,池昊当即卸下武器,拉开弓步,左手一拳击出。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林声晚比他更快,削其手肘后生生截住去势,于空中一扭身,施展天行剑法,避过对方拳风,一剑洞穿他的喉咙,在池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屏幕里白衣飘飘的当时惘然轰然倒地,装备金闪闪地掉了一地。
“靠!”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
“惘然你居然被秒了?喵喵喵?”YY里,见到这幕的工会成员都惊呆了。
“出bug了?”
“我觉得是那个什么天行剑的原因吧。”
“还等什么,帮副会长报仇啊!”
眼见自己会长被杀,其他人也不讲究什么江湖道义,一拥而上一阵乱砍把满血的战生生送回城,林声晚这时倒不生气了,她在主城复活,点开天行剑法技能描述。
[有几率触发自强buff,每死亡一次,全属性上升20%,三十分钟内有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战被杀了十四次,全属性是原来的1283倍,加上要害和暴击,难怪能一剑送当时惘然回城。
被这一连串变故整得眼花缭乱,许杰瞪得眼睛圆了两圈,嘴巴张了又张,“厉……厉害啊。”
林声晚翘起嘴角,谦虚道,“哪里哪里。”
方才集中注意力在池昊的招式上,现在她精神放松下来,弯曲在键盘上的手好像被打上石膏一样快僵住了,活动好半天手指才恢复。此时太阳早已落山,夜幕低垂,白炽灯把大厅照得雪亮,正准备关游戏休息一会儿,私聊突然响了,竟然是当时惘然问她天行剑的武学秘籍卖不卖。
江湖ol里,自创的武学秘籍自然是可以卖的,只是她没想到第一个问价的居然是刚还死在她剑下的当时惘然。这人,说得好听点叫能屈能伸,不好听点——
“他杀了你那么多次,还管你买秘籍?”许杰惊讶得舌头打了个结,“咋,咋那么没脸没皮呢。”
林声晚惊讶之余,在私聊框打了几句,删掉,最后发送道,[一千块,不二价。]
池昊捻灭了烟,立刻发去两个字,[成交。]
这回复速度快得让林声晚险些怀疑自己的价钱是不是出得不够高。
仿佛明白她的心思一般,当时惘然接着发一长串句子解释,[别想歪,我不是冤大头,我杀你十四次,你杀回我一次,掉五级,红名得在牢里呆四十八小时,扯平了吧。不打不相识,这钱算我赔礼,交个朋友怎么样?]
池昊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要他说,花笔小钱结交个大神朋友附送一秘籍,这买卖还是他赚了。
[行,]林声晚反杀他一次,还得了好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加上现在缺钱,也缺人脉,没思忖多久便答应下来。当时惘然倒挺放心,说好先转账再交易。一千块钱,赌一个朋友的人品,就算赌输他也亏得起。
可是林声晚没有银行卡,问许杰,也没有,只好去找网吧老板,老板一听来龙去脉,眼神闪烁了一下,林声晚顿时意会,“老板,放心吧,说好一天半就是一天半,我从来说话算话,再说,学生证还压着呢。”
“那你一定要回来啊,”大概是学生证打消了他的疑虑,老板爽快地报出自己银行卡账号,交易完成后在附近ATM取出来交给了她,还细心地包上报纸放进塑料袋里。
把秘籍寄给当时惘然,林声晚拿到还泛着油墨味的钱松了口气,这回去羊城的路费住宿费,可都解决了。她这还是第一次为钱做到这种程度,不过想想,也不坏。
从前听师父说起武林故事,她有时会问,那些侠客侠女的盘缠是怎么挣的,辛苦不辛苦。师父的回答她已然忘却,只记得在深宫之中,她曾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望着月亮,怀念天真无忧的闺中生活,憧憬仗义执行的江湖侠客。
而她现在已有答案。
辛苦,
但自由。
周五在网吧上了一天班,三餐照例提前回家吃杨婶做的,时不时练练古筝找手感。周六一大清早林声晚在家留了封信背着书包去车站,没想到叶如正拉着行李箱在车站门口等她。
早上七点的汽车站人不多,林声晚一眼就看到她了,叶如还编着一条麻花辫,头偏了一偏,几丝金黄色的阳光拂过她发尾的黄色丝带,仿佛要将它融化,重新塑起个黄金做的蝴蝶结。
林声晚脚步一顿,“你也来了。”
“其实我想去羊城很久了,”叶如拎着半瓶矿泉水,冲她一笑,“以前一个人,不敢,现在你也要去,我就偷偷溜过来了,晚晚,你不会嫌弃我吧?”
林声晚哪里不知道她这一番话只是托词,实际就是不放心刚从医院出来的自己?她体谅叶如细腻的心思,不打算戳穿,“好啊,那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
话音刚落,一阵凉风吹过,打着圈儿卷起地上的灰尘。
去羊城有直达的车,小县城没有多大规矩,她们上了一台即将出发的长途汽车,找售货员买两张票,随便找了个座位坐,此时挂在前方的钟分针正指向4,已是七点二十。
林声晚嗅觉灵敏,满车的汽油味让她闷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开窗通风才好一些,她是第一次坐汽车,心里已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此行不会像她所想的那样顺利。
售货员一头短发,颧骨突出,眉毛浓密,也在低声向司机抱怨,“这汽油味也未免太重了,从前都没那么难闻。”
司机头发发黄贴在头皮上,露出一张瘦长的脸,两颊像扑了腮红般不正常地晕红,他一声不吭,扭转钥匙,发动汽车,整个车身微微颤抖。
“你要不要闻一闻风油精?”叶如从兜里摸出一小瓶装在玻璃里的绿色液体,递给林声晚,“第一次坐车是不太习惯,小心晕车。”
林声晚接过这瓶风油精,扭开盖子,凑近嗅了嗅,一股强烈而又刺激的薄荷味冲鼻而入,她捂住口鼻咳了几声,大脑清醒不少。
这个小插曲过后,汽车吭哧吭哧开上公路,一路上不断有人在路边招手上车,其中不乏带着鸡鸭的农人,车中一时热闹极了。大巴停了又开开了又停,对一向养尊处优的林声晚来说,绝非什么愉快的体验,没过半小时,她便有些心慌胸闷,干脆闭眼靠在座椅靠背上,努力催眠自己睡觉。
不知是自我催眠有用还是汽车摇晃晃的好入睡,林声晚当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急刹车,把她一下子惊醒过来。一看时间,九点二十分,车上坐的站的,挤满了人。
“好像是树倒下来路被封了半边,小车可以过,大车过不了,”叶如探身朝前一看,对睡眼惺忪的她说,“司机说要换条远路,想下车的现在可以下车,不退钱。”
林声晚心里咯噔一声,慢慢直起身来。
“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上哪叫车,”叶如还在细声说,“要不我们还是绕路吧?耽搁不了多久,能在天黑前到羊城就好。”
林声晚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清泠泠地探向窗外。
山路这边,大毒日头落下来,黑漆漆的树影斑驳,落在被日光照得白惨惨的黄泥上,好像文人笔下诡谲的水墨画,树叶在风中来回荡漾,飒飒作响。
长命经乃先天功法,修炼久了五感会愈发灵敏,传言五感灵敏的人可以不自觉的从日常生活的蛛丝马迹获得某些预兆,尽管自己不得而知,大脑和身体却会先升感应,这种模糊的、未知的感应被称为心觉,也就是现在人们所常说的“第六感”。
“下车,”林声晚突然以毋庸置疑的语气开口说,“我们下车。”
做完一套物理练习,林声晚放下钢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摊在椅子靠背上,饶是她心志强于同龄人,还有原主记忆辅助,可面对这些层出不穷的问题,她也是大伤脑筋。
床上半靠着枕头的姚甜甜正用她的电脑刷新剧组官网,她晚上八点回来刷到现在,依然没刷出来什么新消息。
“好慢啊,”她伸手拿起床头柜又一包薯片,用牙齿咬开,咔擦咔擦吃了起来,林声晚听到声音,十分无奈,“不是说好要减肥,晚上不吃东西的吗?这都第几包了?”
“我一紧张就爱吃东西,”姚甜甜鼓起肉肉的脸颊一脸委屈,她的脸圆圆小小,胳膊腿像藕节一样,林声晚从前的审美偏向这类珠圆玉润的女子,可她听到摄影师的话,说是广角镜头会扩大拉伸脸部和身体,上镜胖十斤不是开玩笑的,对一个合格的演员来说,身材管理非常重要。
“刷出新消息了!”姚甜甜激动得手一抖,薯片撒得满床都是,香料的气味一时熏染整个房间,她顾不得去清理,眼睛直盯着电脑屏幕,林声晚闻言起身拉开落地窗,让风吹散这股味道,才凑到姚甜甜身边和她一起看。
官网的人物角色页面上,十五个女角色头像足足有八个亮起,姚甜甜第一时间戳进婴宁组,才捂着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林声晚的电脑,本该由她先用,但林声晚毫不介意,拍拍她的肩膀指向排在第一个的名字,“是你,甜甜,你是第一。”
姚甜甜抑制不住自己傻乎乎的笑容,捧着脸让开电脑,林声晚打开聂小倩组页面,不出意料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四张照片。姚甜甜也伸长脖子来看,把眼睛瞪大了一圈,“你拍得真好看啊晚晚。”
林声晚摇摇头,放大照片,指尖跟水葱似的虚点屏幕,“真正的照片和我想的效果不太一样,这里手垂得太直,显得不自然,而且灯光打得角度应该再斜一点,这张睫毛再长一点拍起来更好看,还有最后这张,太过阴森,观众可能不会喜欢。”
姚甜甜用一种望而生畏的目光夸张地倒在床上看她,压碎了好几块薯片,“好厉害,我从没想过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做一件事都要总结才能提高,”林声晚自然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冲她一笑,“不然相同的错还会犯第二次。”而她没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林声晚去做物理题,原主上初二下学期,物理只学了半年多,按理说应该不难,可是物理方面涉及许多数学知识,她把原理理论死记硬背下来后,接着找出随身带着的数学书做课后练习。
而姚甜甜一边刷新评论一边捡起床单上的薯片吃,美其名为不能浪费。
聊斋剧组选角声势浩大,不少网友都有关注,华南赛区的照片放上去不久,页面下方刷新出三个评论,姚甜甜美滋滋地看自己的“好可爱”、“甜死了!”、“比其它赛区的婴宁更像原著”,刷新好久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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