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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起来。
麦嘉义心里默默叹息,这人真是不可救药了,原本还残存一点点怜悯,此时也消失殆尽。
他的脸一沉:“唐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才,平生仅见。看来今天是吃定我了,要钱嘛,行啊,给个数,你过来,我给你。”
唐福根被他逼人的气势唬得往后一缩,他见识过麦嘉义的厉害,不敢单独上前,看了看自己这方人头攒动,心神方定。
他厉声高叫:“大伙儿一齐上啊,我请大家伙喝酒……”
话音未落,一个大个子冲出来,大声吼道:“废话太多了……”对着麦嘉义右手一晃,蒲扇般大小的巴掌就扇了过去,想给这个外地佬一个下马威,麦嘉义紧盯着他的大手,突然不退反进,往前跨一大步,直接就晃到了大个子的眼前。他用右脚根蹬在对方的鞋面上,顺势一个抛膝,左手抓住对方的小指往后一掰。
大个子发出一声惨叫,两腿不自觉地跪了下去,紧接着就感到喉咙被人叉住,眼前金星乱冒。
现场发出鼓躁声,铁马出手一招便已受制于人,这场面让人万万没有想到,同来的那些人面面相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麦嘉义手上微微一使劲,铁马的脸因为疼痛扭曲变形,因为喉咙被锁,连声都已经发不出来,黄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潺潺滚落。
麦嘉义环顾四周,凡被他扫视过的人,都觉得心里一抽,仿佛他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就是自己,亲眼看到他这快如闪电的身手,都不由得缩了缩。
麦嘉义的目光突然集中在一角的那台捷豹车上,他沉声说道:“车上的朋友,下来!你在等着给这位仁兄收尸吗?”
唐福根完全没想到自己带着一大帮人,反而落到这步田地,还没动手,便已受制,他振臂高呼:“大家伙一齐上,我们这么多人……”
没有人听他的,他收住了要出口的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连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铁马那庞大的身躯越来越不济,一小会功夫,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脸色变得蜡黄,跪在地上的身子软了下去。
车门打开了,齐越走了下来,他干咳了一声:“这位先生,请先放了他,有话好好说……”
麦嘉义手上松了松,铁马获赦一般连忙呼吸了一大口,因为气息不顺,瘫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唐福根凑上前去,他不敢直接找齐越说话,跑到蔡成功身旁站定,面对着麦嘉义叱道:“你小子死定了,这是我们凤尾的老大齐总,你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蔡成功把手一推,怒喝道:“闭嘴,滚一边去。”唐福根讪讪地退到人丛里。
齐越注视着麦嘉义,第一眼就为他那从容的气度深深折服,看他在人丛之中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刚才又露了那一手,一招之内便让手下最能打的铁马跪地失去抵抗能力,立即心知对方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心中不由大为恼怒。
唐福根和他说起要借人马撑场的时候,听说他在长台的大女儿唐嘉丽也正在医院,不由心念一动。不妨借着给他出头之机,趁势控制唐嘉丽,说不定能找到唐嘉龙的线索。原本以为这些人进去一小会,就能把事搞定,他又正好要到这附近接一个要人,不过是顺道的小事,没想到,不到两分钟,形势倒转,反而把他给逼了出来。
齐越的语气非常客气:“谢谢先生教训了我的这个瞎了狗眼的手下,铁马不知天高地厚,在此深表歉意,还望海涵。”
麦嘉义的眼睛闪亮,就是这个人带人冲到嘉丽家里,声称丢失了钱财,逼走了弟弟,气倒了嘉丽母亲。
他淡淡的微笑,活动了一下手指道:“刚才事急,下手偏重,幸喜铁马兄弟皮糙肉厚,料也无妨。不知齐总携众前来,所为何事?”
齐越哈哈大笑:“哪里,哪里!福根兄弟的妻子在医院治疗,同为乡里乡亲,所以过来探望,以尽同乡之谊,不料手下粗鲁,惊扰了先生。”
唐福根看他们俩象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般互致问候,忍不住跳出来说道:“齐总,这小子有些力气,你离他远点,就是他打伤了我……”
齐越皱了皱眉,蔡成功立即上前扇了唐福根一耳光:“叫你闭嘴,聋了?要不要再赏你个耳巴子?”
麦嘉义笑了笑,他掏出那沓单据:“你这位同乡的妻子入院治疗,我好心垫付了六万多元,齐总,您觉得我这钱,应该找谁要?”
齐越斜瞄了唐福根一眼,刚才还狐假虎威的唐福根眼瞅着形势急转直下,早就蔫了。
齐越招手示意他过去:“福根兄弟,你觉得应该谁出?”把问题一转手又交回了唐福根手里。
唐福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勉强硬着脖子说:“他浑身是块铁,能打几根钉?齐总,我们人多,不要再和他啰嗦……”
麦嘉义哈哈大笑,好象觉得很滑稽:“唐先生,你带来的十万天兵已经布好天罗地网,我跑不了,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动手,来吧!别光吆喝,自己来。”
说罢,冷哼一声,大刺刺的转过身去,抬头望天,再不瞧他一眼。
事到如今,此事必不可善罢,齐越已经在准备退出走人,他必须把这局面搅乱,还可能制造一些浑水摸鱼的机会。
唐福根打定主意一咬牙,冲了上去,他想趁势抱住麦嘉义,然后大家一拥而上……
麦嘉义脑海里想着唐福根这样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贫困并不可怕,因为贫困而导致人性扭曲,那便很可悲。他这样的人,居然会生出嘉丽那样清丽脱俗的女儿,造化弄人,直至如厮。
唐福根往前冲,一团黑影挡到他和麦嘉义中间,他想停住身影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了上去,抬头一看,是副镇长贾长年。贾长年怒容满面,用脚一踹,唐福根不敢还手,只得用手略挡了一挡,原本已经红肿的手臂痛得钻心,发出一声闷哼。
贾长年理了理头发,径直走到麦嘉义面前,却马上满脸堆欢地连连赔罪道:“麦总,麦总,没想到您来我们凤尾这小地方,来之前也没打个招呼,您受惊了!小弟来迟,恕罪恕罪。”
麦嘉义微微点点头,指着齐越说道:“贾镇长,凤尾在你治下什么时候成了龙潭虎穴?我麦某人就来不得了……”
看到贾长年带人突然杀到,齐越已经吃了一惊,庆幸自己刚才幸亏没有听从唐福根的怂恿,捅下天大的篓子,姓麦的果然来历不凡。又看到麦嘉义突然指向自己,着实吓了一大跳,
麦嘉义笑道:“刚才,正好和这位齐总说到同乡盛情,他必不至于空手到此,又带人,又带钱的来看唐先生的妻子,小弟人生地不熟,多亏有齐总镇场子,刚才有人说让我走不出这院子。”
贾长年额头冒出了汗,他抹了一把,齐越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会带一群人围住省城来的活阎罗?来不及探查究竟,先把这位瘟神送走再说。周书记的附马爷我可惹不起。
齐越连忙穿过人群,过来给贾长年打招呼,贾长年皱着眉头:“齐老板,你带来这么多人,县政府什么时候同意你们来拆医院?建吾集团的手也伸得太长了点吧?”
齐越干笑着,肚子里早就草泥马一万匹在奔腾,没来由大半夜趟这淌混水,他迅速估摸了一下形势,绝对不能承认带人勒索一事,唐福根这老小子,回头再好好收拾他。
齐越尴尬地道:“是,是,麦总说得对,福根兄弟向我求援,说妻子重病住院,缺医少药的,所以过来看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贾长年看着齐越满嘴鬼话,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但贾长年顺势落坡,也只得信了:“这就对了嘛,抬头不见低头见,乡里乡亲,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想你齐总的长峰公司也是个有社会担当的企业。”
齐越连连称是。
麦嘉义耳力灵敏,贾长年提到建吾集团,他的心里暗暗一凛,越发确信麦嘉龙一事绝不简单
他打定主意,今天的事必须要从这个齐越身上打开突破口:“谢谢镇长关心,只是小弟刚刚为齐总的这位同乡垫付了六万多元医药费,票据在这里……”
齐越差一点点脱口而出:“关我何事……”马上意识到什么,他恼恨的回头寻找唐福根:“福根兄弟,你过来,人家好心给你垫付医药费,你怎么能让麦总承担这个损失呢,快把这个帐付了。”
唐福根伤上加伤,正痛得龇牙裂嘴,听到齐越叫他,事到如今,他心一横,没好气怼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唐福根两根大腿一根卵蛋,要是有钱,嘉龙伢子的事我还会给你打下六万多的欠条?”
“打欠条?什么欠条?”贾长年一皱眉头,问道。
齐越脸色铁青,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唐福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跳出来厉声高叫:“齐总说我家嘉龙伢子把他的财务室偷了,现在嘉龙伢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就逼着我认这个帐,我老婆不经事,听到这天大的事,当场就心脏病突发,送到了这个医院。”
贾长年疑惑地望向齐越,又回头问同来的干警:“你们接到长峰公司的报警没有?六万多可不是小数目。”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贾长年隐隐觉得到此事绝不简单,自己好象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是非漩涡:一个本地企业丢失钱款,不报警而是跑到别人家里私了,贼却在逃,当事人的妈妈当场发了心脏病住院,然后省城的政法高官的女婿亲自到了凤尾,垫付药费,建吾集团带人包围了麦嘉义。一小时前,省城有人给他打来电话,指令他立即赶赴现场处理。
8
“四海回来了吗?”欧有道问程保。
“还没有,老板。”
“恩。”欧有道习惯性地摸了摸所剩无几的头发,他对李四海是充分信任的,性格沉稳,办事干练,是建吾集团不可多得的臂助。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让建吾集团有些措不及防,据说华云芳那头也搭上龙科集团,周晓慧还出面帮龙科集团合作保安公司的事上出了力,常一达那头老狐狸最近态度变得暧昧,面对建吾集团已经没有那么初见时的热情,显然是在顾左右而言他,而张辉市长一直没有明确倾向性的表态,项副市长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来,无忧置业的介入是如此的猛烈而突然,让欧有道确实很狼狈。
不过,这一切也在意料之中,建吾介入明显比无忧要早,但无忧后发先至,更是看准了下手,双方各自招术不一样,与各自领头人的性格不一样有关。欧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华云芳是见缝插针,可怕的女人,华氏姐妹,太难惹!严长江那小子好几天没有动静了,难道他也在摇摆,没有把合作意向书向张市长递呈?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
欧有道拨通了李四海的电话,电话那头李四海仿佛压低了喉咙在说话,他颇不习惯,但有一句话听得很清楚:“麦嘉义到了凤尾。”
欧有道腾地站了起来:“他怎么……”
“是的,我看得很清楚,正是麦嘉义,他正在为人出头,找齐越要医药费。”
欧有道扯散了胸口的衬衣扣子,他觉得天气真特么闷热。
9
蔡成功突然上前,附到齐越耳边说了一句,然后把手机凑到齐越面前,让他看看上面的文字。
齐越盯了一眼,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贾镇长,魏警官,福根兄弟的妻子突然患病,小弟当时就在现场,治病救人,作为本地企业,义所当为,刚才麦总垫付的医药费,全部由小弟来承担,蔡主任,马上到车上拿钱来。麦总,票据是不是……?”
票据在手,还怕这唐福根以后赖帐?他这样想。
他哈哈大笑要过去握住麦嘉义的手,以示亲热,麦嘉义略偏偏身子,顺势把票据又插回口袋,淡淡说道:“唐夫人仍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票据还要用着领药,暂时不能给你。”
齐越尴尬地缩回手,打着哈哈:“没事没事,但用无妨,贾镇长,没事了,区区小事,今天还惊动了镇长大驾,改天小弟必登门致歉。”
贾长年看着齐越把钱给了麦嘉义,心中虽有万千疑惑,这姓齐的态度转变得也忒快了,但此事不宜深究,越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好。
贾长年看着麦嘉义,轻声说道:“麦总,我看齐总为人也算慷慨,这事……是不是就这样结了?”
麦嘉义拿过一沓钱,看也没看,把钱丢在一台车的引擎盖上,他拍了拍手:“贾镇长,唐先生的女儿是我同事,她的事我不得不过问,她告诉我,因为她弟弟盗窃长峰公司的钱款而突然失踪,她母亲才急怒攻心,住进了医院……呀,你来干什么?嘉丽,不是让你们在宾馆休息一下吗?”
嘉丽和她两个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医院前坪,她们在宾馆洗漱之后,放心不下,又走回医院,正看到这一幕。
麦嘉义继续说道:“贾镇长,这便是我的同事嘉丽,我想请问齐总,你们凭什么断定便是唐嘉龙盗窃了贵公司钱物?是有监控录像呢,还是有目击证人。”
齐越站在那里默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蔡成功越看麦嘉义越不顺眼,这小子也没长三头六臂,怕他作什么?长峰公司在地面上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一大群人受唐福根唆使,一时头脑发热跑到这里,原本还想索几个钱财,谁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钱没要到,反而伤了铁马,刚才又垫付了六万多医药费
蔡成功的肺都快气炸了,他觉得自己这个保安主任做得很没面子,他厉声高叫:“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唐嘉龙是不是小偷,你管得着吗?好啊,你占着有几个臭钱要狗拿耗子,行啊,这是唐福根打的欠条,你替他还吧。”
麦嘉义嘿嘿笑道:“好啊,让我看看。”蔡成功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拿着欠条的手来不及收回,麦嘉义已闪电般的出手,那欠条一晃就到了麦嘉义的手上
蔡成功怒喝:“你小子……”人就扑了上去,欠条从他手里失去,他必须要抢回来。
麦嘉义轻哼了一下,拿着他的手臂顺势一拧,蔡成功便不由自主地半跪于地,麦嘉义用脚踏着他的腰,冷笑道:“哪里有狗?”
蔡成功咬着牙,忍受着剧痛,一声不吭。
麦嘉义瞄了一眼那纸条,上面写着唐福根歪歪斜斜地几行字,大意是今欠长峰公司多少多少钱,对于嘉龙盗窃一事只字未提。
麦嘉义道:“这位朋友,你还没有回答我,谁是狗?”
蔡成功痛得仿佛灵魂都要弃体而去,实在忍不住了,他哼哼叽叽断断续续地说:“没有狗……饶命,我是狗,我是狗,放了我吧。”
齐越看着手下哀嚎求饶,不禁怒容满面,他对贾长年道:“镇长,这位麦总,当着你们政府官员的面滥用私刑,你看……”
贾长年略一犹豫,立即选择了站队,他厉声道:“你那手下出言不逊,祸从口出,麦总帮你调理一下,你还不服咋的?”
齐越越发忿忿难平,却不敢发作。麦嘉义看着蔡成功脸都成了猪肝色,心下一软,便把手上松了松:“这次放过你,什么时候把你的手活练得和你的嘴活一样厉害,再来找我。我叫麦嘉义,记住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他盯着捷豹车,提高了声音。
他走到魏执念的身边,轻轻地唤了声:“魏警官…”
“嗯,麦总好身手。”魏执念还在回想着刚才的麦嘉义出招,由衷的赞叹。
“我觉得有必要对唐嘉龙盗窃钱款一事立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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